2011年9月20日星期二

遥望

每一次 AA 促销都好累。

有着自己的期待,以及他人的。

许多时候希望都会落空,但我总是锲而不舍。

直至无意中翻阅了最近买的一本绘本,我逐渐认清一个事实 --

只不过是只被套牢的小鸟呵。

再努力、再坚持,依旧飞不高、飞不远的。

孜孜不倦的出走,只是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徘徊。

撇不开的。



-- 几米 《我的心中每天开出一朵花》 --

旅行的欲望,又蠢蠢欲动。

我安慰自己,

那只不过像是一只被线绑住的小鸟,

短暂高飞,胡冲乱撞,

精疲力竭后又无奈地

回到牢笼的荒唐过程。

我望着遥远天空。

苦笑。

叹息。

2011年9月11日星期日

福尔摩沙 --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巴士不徐不疾地驶离桃园机场。

高速公路异常冷清,我下意识望了望时间 -- 深夜十一点半。

大都市沉睡了。

司机身兼临时导游,一路说不停。

静谧的深夜对照司机的殷勤,有点突兀。

一整天奔波下来,大家其实有点累了。

但坐在最前座的我不忍心扫兴,至少得让司机知道马来西亚的游客都是很热情的。

我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问号,我主动打断司机的话,没头没脑问道:“王先生,台湾的戏票多少钱?”。

“电影院吗?大约台币两百八十。”

我倒抽一口气,一张戏票要整整马币三十元?

忍不住发牢骚:“那么贵?在我们那里可以看四部电影了!”。

“真的?那你想看什么戏?”,司机好奇吧,也对,谁出国旅游会晃到戏院去?

“没什么,就一部国片,一部不晓得会不会在马来西亚上映的国片。”

司机哑笑,我仿佛听到那句没有说出来的讥讽 -- 不是吧,千里迢迢到台湾看国片?

司机还是接话了:“国片哦,国片比较便宜啦,大概台币百多元!” 。

哦,原来国片便宜近一半;但,为什么呢?

如此区分,不也太伤台湾电影人的心?

我看《初恋红豆冰》时可是货真价实给足票价。



西门町的电影院特别多。

沿着民宿步行到地铁站,区区五分钟的路程就会经过三家电影院。

我挑了最靠近的国宾戏院,看了看票价 -- NT 280。

国片不打折扣了吗?看来司机的消息不太可靠。

有些迟疑了,值得吗?

心里明白那部片子终究会在马来西亚上映。

算了,反正这一天走得好累,就回民宿休息,暂且搁下念头吧。


闷闷热热的天气,夹杂瞬间变色的暴风雨。

夏季台风天真折腾哪!

如此天气,待在诚品看书最明智了。

还以为台湾版的 《那些年》 会与马来西亚的不一样,有点小失望。

最后还是买下了,就当作是台湾之行的印记吧。



晚上的行程又是夜市。

台湾的夜市很棒,我是说真的。

然而每晚的夜市让我有点吃不消了。

自助旅行除了省钱,不就为了更大的自由?

我何必把自己搞得和旅行团没两样,直往夜市转?

决定了,就跟着感觉走,到西门町看场电影吧。

是啊,我说过要在台湾看一部电影。

说到做到。


在地铁站附近找了家戏院,戏票竟然比国宾便宜了台币20元。

8月30日,《那些年》上映一段日子了,票房已经冲破台币两亿。

非假日时段,出乎意料的,入座率仍有七十巴仙。

哦,对了,我偷瞄四周,发现自己居然是全戏院穿得最 “随兴” 的女生。

台北美女的命中率还真高。



九导的青春真的很热血、很快乐呢,因为连我也深深被感染了。

沈佳宜最终让一个局外人牵着手步上红地毯,电影轻轻响起了世界曾经错过的一首好歌 -- 《人海中遇见你》。

新娘子的漂亮,是因为沈佳宜还是陈妍希,我竟然模糊了。

观众热烈的鼓掌,是真的全场鼓掌,多可爱的台湾观众。

那么恶心搞笑的一幕,我却……终于失守了。

眼泪仿若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坠落。

柯腾愈是用力地吻,心揪得愈紧, 眼泪掉得愈凶。

我不晓那样的感觉得是难过、感动抑或扼腕。

我只晓得柯藤真的很幼稚、很幼稚,一直都是;

而幼稚的柯藤真的、真的很喜欢沈佳宜,让人心疼的喜欢。

他们的爱情,终究没能圆满。

柯腾直嚷着他的青春很快乐,我信了。

只是他快乐的青春却让我酸酸楚楚的,良久、良久无法释怀……

沈佳宜说得真对: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

八年的牵扯,我宁愿相信 --

也许在另一个平行空,他们是在一起的。

 


p/s:

看完电影隔日,我在诚品买了电影创作书 -- 《再一次相遇》。

书中摘录了九把刀校园演讲的一段话:

“我即将在2010年夏天, 拍摄电影长片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

电影会在彰化拍,因为故事发生在彰化,

电影会在精诚中学拍, 因为故事发生在精诚中学,

我的电影不打折扣,因为我的青春……不打折扣!”

原来不是国片不打折扣了,而是九导的青春无价啊!

他的青春,我买单得真开心 :)


2011年9月8日星期四

离愁

今天新同事问了我一个问题,一个让我无从、无力、也无意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那么多人离职?”


我喜欢走上一段路到另一侧的洗手间。

那是改不了、亦不想改的习惯。

短短路程经过无数个 cubicle,每个 cubicle 都贴上了主人的名字。

我暗自数了数,有七个陌生的名字呢。

在我还来不及认识上一任主人之际,又换上了新的主人。

新旧交替的画面每星期一以及每星期五上演一次。

有人离开了,有人加入了。

风一般让人措手不及。


我不喜欢硬蹦蹦、冷冰冰的工作。

我从来不觉得这样下去对自己的人生会有什么意义。

只是连我自己也意外,竟然挺过了四个年头。

再不如意,我都扛下了。

同样为难的事情,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那唯一留下的理由呢?

这里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人情味。

大家重复着机械式的工作,但有一颗温暖的心。

只要有一些些不同,一些些、不多,却已足够掩盖所有辛酸。


那些是淡得快忘却的日子,必需忘的。

眼看着所有有关联的事,一件一件消失了。

每一个曾经驻留的 cubicle,有了新的面貌。

茫然无助时,不能再仰赖熟悉的人。

听耳机的时间多了,因为说话的对象少了。

一些事情悄声无息的变了。

抵抗不了,只能迂回的妥协。

只是怎么停留愈久,反而愈陌生、愈诚惶诚恐?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原来长大的滋味,是满满的离愁啊。

2011年9月7日星期三

福尔摩沙 -- 九份(续)

全台笼罩在南玛都台风的阴影之下。

九份一直下雨,雨势时大时小,说来就来,说停就停。

我们在九份老街被怪雨淋得好不狼狈。

人可以湿,包包不可以!(唉……女人)

与其站着淋雨,我们干脆三步拼作两步冒雨冲回民宿。



回到房间,我趴在床上,眺望落地窗外的景色。

碎碎的云朵急速移动,山下的树木东歪西摆。

怪雨像极了电影洒水机的效果,雨滴毫无预警洒下了,然后被大风吹得漫天散开,再以措手不及的速度停止。

台风,原来是这样?

也许怕了台风天,大家一致同意取消基隆庙口夜市的行程。

看来,我与九份的星空挺有缘分。



没了夜市,我们决定在九份老街的阿妹茶楼解决晚餐。

民宿老板娘说阿妹茶楼是全九份最贵的店 -- 在我们光顾以后的第二天。

真的不便宜,但值得。

不是茶楼值得,而是九份的夜晚值得我们留下。



从二楼的窗口望出去,灯笼与灯笼之间,是一座罩上金色的茶坊。

一路上沿着阶梯挂了许多灯笼,灯笼上写着 -- 九份山城,多有诗意的名字。

入夜以后,路人仅靠灯笼微弱的光芒扶级而上。

大部分店家打烊以后,游客相续离开。

退了喧哗的九份老街,宽阔多了。

紧绷的心头,连带松懈了……




我很爱宫崎骏的动漫,其中一份毕业礼物,就是全套宫崎骏的 DVD。

发现了吗?《千与千寻》中浓浓中国色彩的街景,就是以九份老街为原型。

像不?



店家说九份人口原本约两万人,现在只剩下两千多人。

嗯,留下的都是年纪大的一辈。

如此醉人的地方,为什么留不住一颗颗年轻的心?

它却,留住了我。
 

2011年9月4日星期日

福尔摩沙 -- 九份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偏远的村落住了九户人家。

每当村里的人到市集购物,都会外带九份。

久而久之,“九份” 就成了这村落的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十年前,一对年轻恋人初次踏足九份。

两人被这里的山城美景深深迷惑了,流连忘返。

从此他们落地生根,一木一钉、一笔一画筑起了自己的家 -- 阳光味宿 ……




民宿老板养了两只狗和一只猫。

那一只小小的腊肠狗特别调皮,大家似乎很爱逗它玩。

我不喜欢小动物,呃……有点小害怕。

看它一副憨厚的摸样,应该没什么杀伤力。

我放胆对它嚷起来:“瞄瞄!瞄瞄!看这边,看镜头,瞄瞄!”。

大家倏忽安静了,有点迷茫地望着我。

狗狗也瞄了我一眼,就不理我了。

忽然觉得什么不对劲。

终于有人打破沉默:“你叫它什么?它是妞妞,不是瞄瞄!”。

天啊,我搞什么?

不是瞄瞄?妞妞?

也对啦,谁会把自己的狗叫瞄瞄, 那未免太侮辱了吧。

难怪刚才它那一瞥眼神如此不屑,对不起哦,妞妞。


民宿一侧正施工,我问老板娘:“生意太好了,打算扩建吗?”。

“是扩建啦,但那是给自己住的。” 漂亮的老板娘一贯爽朗的笑笑回应。

老板一家四口就住在我们隔壁一间房。

竣工以后,他们就拥有属于自己真正的家了。

当下想起挂在他们房间的其中一则条规 -- 不可以吵架,要幸福哦!

老板娘不晓得,她家民宿总让人感觉满出来。

然后我也笑笑说:“那你们请不请短期工人?只要包住宿,我很“好用”哦!”。

还有心底没有说出来的话 -- 不管你答案如何,我总会再回来的 :)

 
民宿老板的手工很了不起,每间房间的锁匙圈都是亲手陶制。

老板娘说曾经有一组新加坡旅客 “不小心” 将民宿锁匙带回家。

最后他们回寄一个烙有新加坡标志的锁匙圈。

老板娘语带惋惜地说:“我只要我们家的锁匙圈啊,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心血!”。

我不自觉心疼起来。

我怎么老觉得,那组游客是故意“不小心”的?



民宿建在山上,从房间的阳台居高临下望出去,有种身处蓬莱仙境的错觉。

这如画的天地,正是我梦中的仙境。

刚沐浴完的大地清新动人,夕阳淡淡的余晖缓缓晕开。

我倚在微湿的阳台上,贪婪地深呼吸,然后将这一刻恬静埋藏在心中,深深的。



九份真的很美。

美得让人甘之如饴忘却天际的故乡。

2011年9月2日星期五

福尔摩沙 -- 南投

从台中到南投埔里,高速公路两旁是数之不尽的槟榔树。

偶见一片光秃秃的山壁,司机说那是九二一大地震的痕迹。

当年震央在南投,强震硬生生将山壁削开一半。

司机的解说震撼了我,汽车驰骋而过,我来不及按下相机。

生于马来西亚,我无法想象大自然灾害肆虐的力量。


埔里酒厂的展览区辟了一隅记录当年的灾害。

照片中尽是满目疮痍的断垣碎砾 ,还有简报上令人揪心的罹难数字。

重建赋予了南投新生命,重生的居民依旧阳光地过日子。

或许大家只是悄悄将心中的悲痛隐藏起来。

人应该求生,而不是求死。

但对于他们,那一分钟的天摇地动,求生却变得何其艰难。



埔里桃米小区湖畔有一座神秘的纸教堂。

那是一座来自日本神户的游牧建筑,由日本建筑师坂茂设计。

过去十年,它曾在日本神户抚慰无数阪神地震灾民。

尔后神户的居民自行募款,他们是以嫁女儿的心情将纸教堂送到桃米村。

纸教堂在民国97年9月21日正式启用,它连结了日本阪神和台湾921两大地震,陪伴震后的灾民勇敢活下去。

这座意义深远的纸教堂,分外绚烂。


福尔摩沙

台湾有个很美丽的别名 -- 福尔摩沙。

福尔摩沙原自葡萄牙文 “Formosa”,为美丽之意。

这一趟台湾之行,我好像错失了什么。

启程时没有期待的兴奋。

吃喝玩乐时没有疯狂照相。

甚至临时取消了几个景点,懒得奔波。

照相机的充电器坏了不能充电,我竟然出奇的平静。

那是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也许是缺乏周全的安排,连累大家吃了不少苦头、花了不少冤枉钱,我难辞其咎;

也许是时机不对,时而暴热的炎夏、时而风沙狂啸的台风天,让人分外躁郁 ;

也许是太熟悉,熟悉到我遗忘了自己旅人的身份;

也许是多了莫名的牵挂;

总之,我好像辜负了台湾的美。